“我终于说服自己,房子并不是艺术;绿水青山也不是意境。院子里,片片飞花,丝丝眠柳,什么都可以做,什么都可以不做,就这样懒懒闲的忘掉时间”。
|起源文字
每—个曾经接触过中国书法的人,都体验过汉字“横竖撇捺”的结构之美,这看似简单的几笔几画,如想达到醇美平和之境,自古君王也无捷径可寻啊。“退笔如山”还只是基本日常,书画家所追求的是“线与线之间”的流动,气韵贯穿,笔断意连的魅力和神韵,这种由内发出的力洽是中国书法的优雅与魅力所在。
对中国人来说,这种神秘的魅力并不陌生,传统中国的框架建筑,从竖起一根木柱,架设一条梁枋,到楣檩桁椽,无不是书画家所说的那样,一笔一画,一撇一捺地”在天空中勾画”着,中国人本来就活在优雅的笔画之中。
东西各方有很多种类的建筑,只有中国人把文字与建筑合在了—起。梁思成寻遍中国古建筑后,意味深长的说“中国建筑不是艺术,它是艺术的源泉。”至此,把中国建筑的地位推向了高峰。
东西各方也有很多合院,米墅合院只想一件事情,就是要将户外山水变成室内的一部分。古典合院向内合人伦,米墅合院面开于外合自然风光,这不都是“合”么,不管怎么算,也是一家人啦。
|屋顶上的那些事
如跂斯翼,如矢斯棘,如鸟斯革,如翚斯飞,君子攸跻(《诗经·小雅》)这是春秋时代人们对理想屋宇的描述。
中国文明一开始就是从高处下,从远处回,从深处出的。时至今日,风云一变再变又再变,那屋顶依旧弯弯遍九州,翘起的檐前挂着岭南的雨水,飞来燕子双双,“帘外余寒未卷,共斜人红楼深处”,中国人的屋顶实在太美了,美到可以只认屋顶不问佳人。
诗经文采的精巧浪漫,如细腻的钢琴小调,如恋人夜语,不由让人努力的要把自然泥肥,气候温暖,黄河流域多绿竹的自然风光拼成春秋时代的画卷,当然,画卷中的屋宇需在天空中勾画出迷人的弧线才是,在诗经里有说,这才是有德行人所住的屋宇,如其人正立,如箭矢直趋,屋顶弯弯,如鸟翅翻飞。
不管风云变或不变,屋顶依旧弯弯,有趣的是学者都纷纷揣测,屋顶是为何弯起来的:“上尊而宇卑,则吐水疾而霤远。(《周礼·考工记》)
这件事说的再大也不过是一件小事,但总算是根据,顶盖上陡,下檐沿处和缓,雨水落下便可以冲得急远,这是战国古书中谈论的车篷盖,而非屋盖。既然没有更接近的线索,车篷就车篷,总算是根据。
岭南多雨,总有那么些天雨势大到无以复加,不知“吐水疾而霤远”的情景是否会在米墅合庭的屋顶出现,或有幸恰逢屋内住有佳人,不知是否愿意做为屋顶弯弯好不容易有了—个唯美理由的见证人呢。
如今米墅合院屋顶上又多了一件事,风云一变再变又再变,大屋顶依旧喜欢弯弯,但不再是铺设瓦片而是铺设光伏屋顶,输出电力能源,不知洛河女神见了,可愿落凡米墅合院,结烟火尘缘。
|间架
—根柱与—根柱之间的关系。传统中国建筑就是以这些空间来计算单栋房屋的体积。面宽的单位称之为“间”,进深的衡量单位则称之为“架”,—般合称为“间架”。如去掉屋顶去掉立墙,就可清楚的看到间架结出的网,就象瘦金体出落的全是骨感淑女。
一代宋词,写尽庭院芬芳,总是环绕着一个深字。庭院深深,象开不完的匣子,开完一个又一个,进入一个院又一个院,好像走在一卷横幅画轴里。信步闲庭,层层进深,一下子寂寞梧桐,一下子星落如雨。
|有无之用
大名鼎鼎的弗兰克·劳埃德·赖特是大名鼎鼎的“有机建筑”的先驱,大名鼎鼎的五千言源于大名鼎鼎的中国老子,这些怎么可能会碰在一起呢,是的,它们都在米墅合院里见了面,只因老子说了一句“通通都无用”。
借一段赖特的话“直到今天(1940),古典建筑都是致力于外部雕琢,然后将里面挖空出来做为居住的体积。现代建筑的实体应该是在屋顶和墙壁的空间里,我开始了这样的思考。有—天,我在—本书上看到这样的文字:“真正的建筑并非在它四堵墙而是存在于里面的空间,那个真正住用的空间。”正正是我的“有机建筑”的观念。”
赖特看到的这段文字,应该是《道德经》里的“无用章”:“凿户牖以为室,当其无,有室之用。故有之以为利,无之以为用。“开设门窗造房屋,正因为中间空虚,才可以居住。
中国文化成熟的早,早早懂得在“有”与“无”之间的思辨。所以,不难懂得一切事物(有)的作用,其实都是由“无"(没有)发挥出来的。“有“是物质;“无”是空间。米墅合院攀亲于文字于屋顶于间架,其实这些通通都不重要,重要的只是一件事情,那便是面开于外合自然风光。